我们似乎正身处一个“萎靡不振”的时代,这种萎靡,并非个体偶然的疲惫,而是一种弥漫于社会肌理之中的集体性精神困顿,它像一层挥之不去的薄雾,笼罩在个人前程与公共领域之上,而其根源,恰恰可以在“左”、“右”与“中国特色”所构成的复杂思想光谱——“左右中特”——的困境中找到答案。
“左”与“右”的式微与精神能量的耗散
传统的“左”与“右”政治坐标,曾为我们提供了理解世界、改造社会的清晰蓝图与澎湃动力。“左”翼理想高举公平正义的旗帜,承诺一个通过集体行动克服资本主义弊病的未来,它曾激荡起无数人为崇高事业而奋斗的牺牲精神。“右”翼思想则强调自由、个体与市场,相信通过个人奋斗与制度创新能够释放无穷的潜力,它也曾是驱动社会创造财富、追求卓越的强大引擎。
在全球化的今天,这两种叙事都不同程度地陷入了疲软与失效。“左”的理想在现实层面遭遇了计划经济的挫败、福利国家的困境以及身份政治的碎片化,其宏大的解放叙事在日益复杂的社会现实面前显得空洞而乏力,难以再凝聚起普遍性的激情。“右”的信念则在2008年金融危机、日益加剧的贫富分化以及生态危机面前显露出其冷酷与短视的一面,那种“涓滴效应”的神话已然破灭,纯粹的市场原教旨主义失去了往日的道德感召力,左右之争,在许多场合下演变为标签化的相互攻讦和意识形态的“内卷”,不再能提供令人信服的前进方向,其内在的精神能量由此耗散,这是思想层面的“萎靡”。
“中特”的实践困境与价值迷茫
在“左”与“右”的经典框架之外,“中国特色”的道路探索,在取得举世瞩目物质成就的同时,也面临着独特的精神挑战,它以惊人的效率推动了经济发展和国家崛起,证明了不同于西方模式的现代化路径的可能性,但另一方面,在精神价值体系的构建上,似乎尚未完成一次深刻的、能够引领人心的整合,当经济增长的“硬道理”成为压倒性的目标时,工具理性往往凌驾于价值理性之上,社会弥漫着一种强烈的实用主义乃至功利主义氛围,人生的成功被简化为财富与地位的积累,公共关怀与超越性的精神追求则被边缘化。
这种“价值真空”导致了一种深层的迷茫,旧的信仰体系已然松动,新的、具有广泛共鸣和感召力的价值共识仍在艰难的孕育之中,人们被裹挟在现代化的洪流里,忙碌而焦虑,却常常感到意义的失落,物质的丰裕并未自动带来精神的丰盈,反而可能在对比中加深了空虚感,这种在宏大叙事与个体安顿之间的断裂,是“中特”语境下“萎靡”的社会心理根源,我们似乎知道如何奔跑,却不太确定奔跑的方向与终极意义。
告别萎靡:在十字路口的重建与超越
当下的“萎靡不振”,是“左右”思想资源的疲软与“中特”价值探索的阶段性困境共同作用的结果,它既是思想的困局,也是精神的症候,要摆脱这种萎靡状态,绝非靠简单的励志或怀旧所能达成,它要求我们直面这个十字路口的复杂性。
必须超越“左”与“右”非此即彼的二元对立,进行创造性的思想综合,我们需要汲取左翼对公平、正义与共同体价值的坚守,同时尊重右翼对自由、创新与个体权利的强调,在看似对立的诉求间寻找辩证的统一,这要求公共讨论从立场宣示回归到问题本身,致力于寻求务实的、能够增进人民福祉的解决方案。
在“中国特色”的持续探索中,必须将精神文化的重建提升到与经济建设同等重要的战略高度,这需要社会培育一种植根于传统、直面于当下、着眼于未来的新人文精神,它应能包容个体的多样性追求,又能重塑社会的凝聚力;它应能肯定世俗奋斗的价值,又能为人生提供超越物质的崇高意义,这个过程需要文化、教育、艺术等各领域的长期耕耘,而非短期功利的操作。
归根结底,告别“萎靡不振”,意味着要开启一场深刻的社会精神革新,它要求我们从“左右中特”的僵化理解与路径依赖中解放出来,勇敢地在一片看似无路的地带开辟新途,当思想的活力被重新激发,当个体的生命与一个清晰、可敬且充满希望的共同未来紧密相连时,弥漫于时代的薄雾方能散去,我们才能在时代的十字路口,重拾那份坚定、从容与昂扬。







京公网安备11000000000001号
京ICP备11000001号
还没有评论,来说两句吧...